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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源:那缕淡淡的油菜花香

2012-09-13 11:58

摘要:婺源,地处江西北部,与安徽、浙江接壤。 出发前特意在字典上查了这个婺字,分别有婺州、婺剧、婺江的解释。婺州指的就是现在的浙江金华,在地理位置上很靠近婺源了,但毕竟是在浙江境内;至于婺剧,乃是金华的地方戏曲,应与婺源关系不大;唯一可能关联的是婺江,字典

    婺源,地处江西北部,与安徽、浙江接壤。

  出发前特意在字典上查了这个“婺”字,分别有“婺州”、“婺剧”、“婺江”的解释。婺州指的就是现在的浙江金华,在地理位置上很靠近婺源了,但毕竟是在浙江境内;至于婺剧,乃是金华的地方戏曲,应与婺源关系不大;唯一可能关联的是婺江,字典上说,婺江是“乐安江的上游,在江西”——那么这婺源,大约就是婺江的源头了吧。

  约了十八个驴友同往,选了周五晚上由人民广场出发。

  三四月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天气预报说有雨,熬到子夜时分,果然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虽然是高速公路,但下着雨又起了雾,司机将车开得很慢。我不敢打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着,不知何时睡过去了,醒来时已入江西境,晨雾中隐约是连绵起伏的青山、稀稀落落的农舍和黄绿相间的田园。

  空气里油菜花的气息越来越浓,看到路牌上出现“婺源”的字样,我便打起精神,大喝一声:“同志们,我们到了!”

    【山乡僻处.徽州民居】

  据资料记载,婺源在千余年前归古徽州辖,20世纪曾多次在江西和安徽之间转换隶属关系,解放后终于划归江西。但它的风土人情并不因行政区划的改变而改变,仍然是徽州文化的一部分——那一个个散布在山野田间的明清古村便是典型的徽派建筑了。

  例如李坑。

  李坑,顾名思义,就是一个李姓聚居的村落,而“坑”在当地方言中的意思大约便是“溪”——走进李坑,首先跃入眼帘的即是潺潺的溪水。

  出发前在婺源旅游网上查询到诸多一望便知与水有关的地名,如:江湾、汪口、李坑、理坑、思溪……无怪南宋理学家朱熹也要发出这样的赞叹:“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水,大约就是让古村保持青春的秘笈了。它在成就了婺源便利的水路交通之外,更于建筑的整体格调上平添了几分温婉之气。

  在溪的两端,由一座接一座的小桥连接着人家。这些人家是无一例外的粉墙黛瓦。它们或以砖、或以木、或以石。走进去,便可发现那些梁架及立柱多是大块的料作,有横梁中部略微拱起处,是被称为“冬瓜梁”的,两端则雕出了圆形的花纹,中段自然也不落下,亦雕着各种我看得懂或看不懂的图案--不仅梁上,几乎所有可以见到的门罩、窗楣、照壁上,均能轻易找到各类精美的砖雕、木雕、石雕:虽是管中窥豹,我仍能得出结论:徽派建筑是极其注重装饰的建筑流派呢!它的精细程度绝不亚于古代女子的刺绣。事实上,那些刻画在房屋各个角落里的人物、鱼虫、花鸟,不就是建筑者们的刺绣吗?!

  除了这些精细的雕琢,徽派建筑亦有其古朴天然的一面:偷听到其他团队导游的指点,我发现,那些屋宇的梁架是不施彩漆而刷以桐油的;而墙角、天井、栏杆、照壁等处更只是利用各类石料本身的自然纹理进行组合摆布——这种粗细结合的建筑风格形成了徽州民居细部华美而通体恢宏的奇妙效果,不能不令我感叹民间艺术的博大精深。

  顾炎武说:“徽之为郡,在山岭川谷崎岖之中”。徽派建筑正因产自山岭河谷,故能依山傍水,与天地自然保持高度和谐,也因处于偏僻之地,而可保持古朴,得隐寂含蓄之美。

  随着旅游业的发达,那隐寂含蓄之美将无可避免地日见削减,或者只留下躯壳而失去了神髓--这是个两难的命题,在“完整保持”和“开放欣赏”之间,似乎是无法得出兼顾之法的。我只能让自己锤炼出更强的体悟能力,在种种热闹的背后,在那些不曾被关注的角落细节里,寻找"山乡僻处少尘嚣"的幽远意境了……

    【清江画图.月亮湾畔】

  出李坑,奔晓起,途中遇到月亮湾。

  天飘着若有若无的雨丝,一条弯如月牙的清江从碧叶黄花、水村山郭中蜿蜒流出。江中,恰有一片竹筏横亘,那渔翁身着蓑衣、头戴斗笠,正将渔网撒开……

  这赫然便是一幅绝美的田园山水图画了,全如那句诗里的境象:细雨纷飞似云烟, 清江流碧画图间。

  “清江流碧画图间”——无声,我却仿佛听到有什么从天边悠然而来!

  微风吹过,淡淡的油菜花的香芬弥漫到空气里,凝练成一缕极致的温柔,慢慢为我拣拾出童年记忆深处的碎片:那是无法用言语描摹的乡村的恬静!

  这恬静又很快发酵成一种说不出来的醉人的滋味,就那么轻易地锁住了我的心和脚步——不想移动、不能移动,就任它渗透入我的呼吸、我的肌肤、我的灵魂……

  跋山涉水也好,千里迢迢也罢,只要在这月亮湾畔站上片刻,便全都值得了!

    【天上人间.油菜花开】

  如果说月亮湾令人沉醉,那江岭梯田则是令人惊艳了。

  每年三四月份是婺源油菜花盛放的季节,也是它一年中最美的时光——而江岭梯田则是婺源看油菜花的最佳所在。

  香港摄影家陈复礼曾以江岭梯田为对象创作了著名的《天上人间》,一举拿获国际摄影大赛金奖。

  现在,真实的江岭在黄色的清香和柔软的春风里扑面而来。那时天色空蒙,青山如黛,我站在海拔千米的山坡上,俯望梯田,但见满目烁金,灿烂而宏阔。它似乎在向我炫耀一种气势——一种由数量造成的又不仅仅体现数量的气势!这种气势像巨浪般滚滚而来,在几秒钟之内就把我彻底震慑住了。

  我知道被震慑住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满山遍野的尖叫,昭示每一个人都在情不自禁地释放内心的惊叹。

  眼光换一个角度,见有绿色的树木错落在无尽的花田中,而远远近近、星罗棋布着的,却是那粉墙黛瓦的徽州民居——不知何处袅袅飘来几缕青烟:是九霄的云霭?还是山中的雾气?又或者只是农家晚饭的炊烟?

  至此,我才明白那副《天上人间》的蕴意——哪里还能分清是天上还是人间阿!

  婺源并不只是徽派建筑、月亮湾和油菜花,但这三样却构成了我对婺源的主体印象。除此之外,那些似曾相识的粗糙却并不廉价的旅游纪念品、兜售樟木片的妇女、四处闲逛不知生死的土鸡、散发着新鲜肥料气息的菜地、穿着与容貌各异却又似乎也差不多的八方游客身上的汗酸味——这些尘俗的琐碎填充了婺源印象的从体部分,于是这个地方在我心里便真正立体起来。

  有人在油菜花开的季节或者长假期间游览婺源,回来便喋喋数落它的种种糟糕。但事实上,无论怎样美好的景点,当充斥了商业和人群,都难免流于世俗、归于乏味。

  然而,这世俗和乏味的,难道是山川和风物吗?!

  越是美好越是脆弱——我们只有懂得了这一点,才会愈加珍惜旅途中的每一点颜色、每一处精彩。当有一天,我们发现旅行中的任何事物都可以变得有意义时,我们就获得了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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