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夜色

    国家旅游地理1月5日    湘江夜色伴烟火，从橘子洲头到湘江东岸，走向杜甫江阁，一路都是散步的人群，每隔数十步就有艺人卖唱，大多是一把吉他，一个立麦，一个音箱，热闹非凡。
 

    步行去看湘江的那个晚上，一路有许多人和我们行进方向一致。眼花老师一拍脑袋：“今天是周六！晚上湘江上有烟火表演！”
 

    没想到长沙人民这么会玩儿。我们赶紧走上橘子洲大桥，找到一处合适的观赏地点，静静等待。晚上8点，烟火表演果然准时开始：
 

    就烟火本身而言，与以往历次所见并无不同，无非是倒映于江面，略填几分独特韵味而已。只是想到这样的活动在长沙每周都会有一次，令我十分惊讶。虽然于城市而言，确实多了些风格；于市民而言，确实多了些生活乐趣，只是据我所知，一次像样的烟火表演耗费不菲。一年五十二周，排除因天气原因无法燃放的时间，只怕也有四十周。算下来，一年烧的钱至少几百万。市民朋友们真的能答应吗？公知们为什么还不在微博上开骂呢？
 

    转念一想，得出一个可能的解释：这事发生在其他地方可能不妥，但发生在湖南还是有些道理的。湖南浏阳本身就盛产烟花爆竹，故而在湘江定期燃放也算是地方特色，成本也可能远低于其他地区；这件事甚至有可能是政府扶持地方企业，扩大影响，树立品牌的手段。
 

    最根本的是，老百姓对烟火表演喜闻乐见。
 

    烟火表演结束后，人群散去。我这才有机会细看湘江之水。从大桥下到橘子洲头，江水静极，倘不是落在江面上的孔明灯在缓缓移动，几乎看不出江水在流淌。这甚至不像是一条江，而是一个湖。特别是橘子洲已然是个公园，走在江边，就更像是在某个公园的湖畔散步。我自己生在长江旁的安庆，早已习惯了长江永不止歇的涛声。比起长江的深沉壮阔，湘江的静谧平和却也别有风味。
 

    在橘子洲头遥看江岸，灯火通明。漫天都是星星点点的孔明灯。
 

    从橘子洲头回到湘江东岸，走向杜甫江阁，一路都是散步的人群，每隔数十步就有艺人卖唱，大多是一把吉他，一个立麦，一个音箱，热闹非凡。在北京，这样的卖唱绝少见到，大部分“歌手”都在制造噪音，所谓卖唱其实就是乞讨。偶有水准尚可的，也只能容身于地铁，很少在街头得到这么大施展空间。不论收入如何，我看到这些艺人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坦然卖唱，心里都为他们感到高兴。以往常见人写贴描述国外街头艺人如何活泼有生气，我觉得长沙这些街头艺人在精气神上不遑多让。最近北京莫名其妙宣传所谓北京精神，唤作“爱国创新包容厚德”。别的不论，单就包容这一条，先给街头艺人之类三教九流留点生存空间再说吧。
 

    离开江岸，走上另一条路。沿途几乎全是饭店，家家灯火通明，“口味虾蟹岳阳鱼”之类旗号漫天招展，露天宵夜人满为患。而在大鱼大肉的饭店间隙，又频频见到这样奇怪的宵夜摊：一群人坐在一起，面前或是一张极小的桌子，或是干脆放几张空凳子。每人面前一个大号白瓷杯，里面盛着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大家就这样喝茶，打扑克，嗑瓜子。
 

    我一见之下，艳羡不已。对于夜间如何娱乐，我历来深感头痛。就算呼朋引伴聚起一群人来，又有哪些活动可供选择呢？K歌么，看演出么，逛街么，都太累了。那么吃饭么，喝酒么，固然好，却也并非健康生活。归根结底，我只是想和朋友们聊天扯淡而已，为什么一定要为这个过程附加上额外的脂肪、胆固醇和酒精呢？如今想来，我所需要的不就是一张桌子，一群人，人手一杯茶么？
 

    又健康，又环保，特别是……又省钱。
 

    在宵夜的人群中，我又一次见到了卖唱艺人的身影。他们抱着吉他，挎着音箱，穿梭在一张张饭桌之间，引吭高歌，旁若无人。那种大方自然的状态，又迥异于簋街上那些10点钟之后出现在饭店里的卖唱歌手。比起自己的长沙同行，他们只能在门口向里一步的位置弹唱一首，绝不敢用音箱。然后怯生生走到每张饭桌前：“您好……听歌么？……谢谢……”我作为食客都替他们感到尴尬、辛酸。
 

    时间流逝，吃饭的人群只多不少，连那条大马路上都居然堵车了。我掏出手机一看：靠！已经夜里12点了！
 

    我想：光是灯火通明，也算不得“不夜城”。非得如此在夜里12点的时候还人群熙攘，食肆喧哗，大街堵车，才称得上不夜城吧？
 

    我又想：这辈子一定要约几个好基友，组团夜袭长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