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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江峡谷:地狱与天堂的边缘

2013-01-24 11:55

摘要:国家旅游地理网1月24日 怒江 怒江峡谷有着令每一位旅行者着迷的两面性。 一面是寸草不生的苍凉峰峦,一面是极尽秀美的青山翠谷; 一面是崇拜鬼神的原始巫术,一面是歌颂耶稣的优美唱诗; 一面是平整舒适的沿江公路,一面是遍布蚂蝗的徒步线路 似乎天堂和地狱

国家旅游地理网1月24日
 
  怒江
 
  怒江峡谷有着令每一位旅行者着迷的两面性。
 
  一面是寸草不生的苍凉峰峦,一面是极尽秀美的青山翠谷;
 
  一面是崇拜鬼神的原始巫术,一面是歌颂耶稣的优美唱诗;
 
  一面是平整舒适的沿江公路,一面是遍布蚂蝗的徒步线路……
 
  似乎天堂和地狱都位于这道峡谷当中,而我们正走在两者的边缘。
 
  怒江峡谷
 
  怒江的新奇触点
 
  溜索:这几乎已成为怒江峡谷标志性的人文景观。过去当地人以藤作为横跨怒江的“交通线”,现在虽然已改用钢缆,但纵身凌空横越怒江的感受仍让人惊心动魄。
 
  澡塘会:每年春节期间举行的春浴节是峡谷内最热闹、最有风情的节日之一。傈僳人从峡谷中的各个角落聚集于怒江边上的温泉石塘,以“泡汤”的方式享受一年中难得的休闲时光。
 
  上刀山:傈僳小伙在用木杆和砍刀做成的“刀梯”上蹿上蹿下,脚踩刀刃而毫发无损的绝技被形象地称为“上刀山”。还有“下火海”——赤脚从炭火上走过。这些特技表演源于原始宗教的巫术与祭祀。
 
  废城:知子罗曾是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的州府所在地,但因为山体滑坡的威胁,州府迁至交通更为便利的六库,而这座群山环抱的山城也被永远定格在了1986年,仿佛一段迷幻的城市记忆。
 
  教堂:多声部唱诗一座接一座的教堂是怒江峡谷中最别致的风景。皈依天主教和基督教的各族人民,用各种方言和独特的多声部和音方式歌颂天主,赞美耶稣,仿佛天籁之音。
 
  茶马古道:怒江峡谷就像一条连通云南与西藏的南北通道,人们自古便将产于思茅、西双版纳的砖茶驮于马匹上,经这条通道运往藏南的察瓦龙地区,再转运至卫、藏一带,从而在峡谷内形成一条条纵横交织的古驿道。
 
  蚂蟥:怒江峡谷腹地和独龙江峡谷是中国生态保存最原始的地区之一,吸引了无数猎奇者的到访。在原始山林中穿行充满了新鲜的徒步感受,但也必须经受蚂蟥和各种毒虫的考验。
 
  纹面女:满面刺青——这大概是人类最醒目的一种纹身方式了。不过独龙族的纹面习俗已经彻底消失,整个独龙江峡谷中的纹面女性仅剩下约60人,而且平均年龄已高达70余岁。赶在纹面女消失之前拜访独龙江,是很多旅行者的梦想。
 
  怒江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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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程溜哒过怒江
 
  整个人被吊在一根晃晃悠悠的钢索上,
 
  没有任何安全保护地从湍急的江面上一溜而过——
 
  就这样,我开始了怒江峡谷之旅。
 
  怒江独特的溜索
 
  六库附近的怒江峡谷是我在云南所见过的绿色最少的地方之一:两岸陡峭的山坡上植被稀少,不少山岭干脆就光秃秃地裸露着,峡谷间的怒江也翻滚着深黄色的浊浪。这种在云南少见的荒凉景象似乎也在预示着:这条位于滇西北的峡谷中蕴藏着一些与众不同的旅行体验。
 
  果然,自己刚过六库,就遇上了“怒江招牌”式的溜索。人吊在绳索的下面飞身越过江面,过的是世界上最窄和最需要胆量的桥。过去的怒江峡谷地势险峻、修桥十分困难,当地人就只能依靠溜索过江。据说以前的绳索都是用藤做的,现在虽然改用了钢缆,可看上去还是充满了危险感。
 
  头戴绿军帽,身挎彩色背包的当地人自然不会把这当回事。只见他们用背包带兜住腿根儿与腰部,在身前打个结,再从彩色挎包中拿出一个带钢勾的滑轮,将自己整个吊在钢索的一端,然后就抱着孩子或拎着麻袋向对岸溜去。几个顽皮的孩子甚至还头朝下、腿朝上地在半空中玩起了“特技”。
 
  澡堂会
 
  六库的澡堂会
 
  冬日的怒江峡谷里没有丝毫寒意,“三角梅”和木棉花开得正艳,火辣辣的太阳晒得人全身发烫。
 
  澡堂会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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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让旅行者“头脑发热”的是在怒江边举行的澡堂会,不仅可以看到平日难得一见的“上刀山下火海”特技表演,更有诱惑力的是延续了数百年、没有丝毫矫饰的温泉天体浴。
 
  百人共浴
 
  大年初二的清晨,并不繁华的六库县城显得格外热闹。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穿着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传统服装,个个脸上喜气洋洋。刚刚走上街头,便有“面的”师傅向我打招呼:“上车吧!赶澡堂会去。”是啊,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还会有别的什么选择呢。
 
  不多时,车子在一处泊满车辆的路边空场停了下来,这里就是登埂了。混同在身着各色民族服装的人群中,我走下公路边的斜坡,来到紧邻江边的澡堂会会场——一块比篮球场稍微大些的田地。一群身背弓弩的年轻人和我热情地打招呼,他们来自贡山,是来参加射弩比赛的。
 
  会场上已是人山人海。随处都是卖凉粉、糍粑、酸辣粉和炸土豆条的小吃摊,靠山边的地方整齐排列着十几顶帐篷,里头铺着被褥,堆放着各种家当——这是携家带口远道而来的山民。按照传统,每年的澡塘会期间,居住在高山峡谷中的傈僳人都会扶老携幼,带着丰盛的食品,从四面八方赶到温泉边,过几天“亲水”的舒服日子。
 
  此地风俗淳朴,并无男子走近池边观看,只有一些人坐在远处,一边休息一边遥望着泉池。浴女们似乎并不介意那些人的远观,悠然自得地在热气腾腾的温泉水中舒展着身体,老老少少,说说笑笑。而泉眼上的那株木棉树正是满树繁花之时,仿佛架在半空的一把红伞,为这些女人们遮阳蔽荫。一阵江风拂过,木棉花落入池中。不知谁灵机一动,用木棉花擦洗身体,池水被染成了醉人的绯红色。如此天人合一的纯朴景象,倒是让我这个衣装整齐的外来看客感到有些不自在。
 
  听坐在旁边一起乘凉的当地人说:从前的时候,来泡温泉的傈僳人是没有性别区隔的,男男女女,共浴一池,嬉戏打闹,其乐融融。这几年实行男女分浴,他们把这几眼温泉分给女人和孩子,下游的几眼泉分给男人们。参加澡堂会的民族虽多,但泡温泉的却还只有傈僳族。
 
  上刀山
 
  上刀山下火海
 
  东方大峡谷怒江发源于青藏高原唐古拉山南麓,奔腾于高黎贡山和碧罗雪山之间,被当地的怒族称为“阿怒日美”。“阿怒”是怒族人的自称,“日美”可译为“江”。中国新世纪音乐代表人物——黄荟曾以《东方大峡谷》为名发行了一张音乐专辑,其中收入了许多怒江民间音乐的原声素材,包括傈僳民间歌手的古谣和峡谷内天主教堂中的四声部赞美诗合唱。
 
  下火海
 
  傈僳族的节日“澡塘会”又被称为“春浴节”,每年春节的初二到初四在登埂温泉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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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阔时节”,也就是傈僳族的年节才是最隆重的节日,每年公历的12月20日到22日举行,届时可以看到最正宗的“上刀山下火海”的传统绝技表演。
 
  知子罗的山巅废城
 
  知子罗的山巅废城
 
  从六库北行深入怒江峡谷,红色十字架不时在山间闪现。我在碧江的路标处右拐上山,不多时,便有缭绕的唱诗声传入耳际——那里就是老母登村的教堂了。它坐落于碧罗雪山西坡的半山腰,对面是高黎贡山雾气萦绕的“皇冠峰”,脚下则是两山夹峙中的怒江大峡谷。
 
  老母登教堂据说是怒江峡谷中最大的一座教堂,可以容纳500人,对一个乡村而言确实够大了。教堂没有哥特式的尖塔,没有高升的穹顶,没有万花筒般的玻璃彩窗,也没有管风琴、钢琴之类的乐器。有的只是极简主义的布置:青砖墙、红漆圆拱木窗、白铁皮屋顶、长条凳??就连正中间的红十字也只是用红纸剪好贴上去的,感觉很像人民公社时期的大会堂。怒江峡谷中的教堂都是这样的,但也由此更加彰显了信仰的质朴。
 
  山巅废城
 
  我走进教堂时正有10多个村民在台上唱赞美诗。这些傈僳族、怒族的山民有的穿着蓝条纹长裙、红黑褂子的民族服装,有的穿着牛仔裤、夹克、制服、迷彩服,还戴着军帽。虽然装束形形色色,但虔诚的、投入的情绪却是一致的。在没有任何乐器伴奏的情况下,他们用四声部的合音唱出舒缓优美的赞美诗,宛如天籁,涤荡人心。
 
  在这天籁之音中,有一个嘹亮、自在的女声特别突出,那声音来自一个叫阿明南的怒族妇女。她穿着一身怒族传统服装,但外面却套了件深色西服;头上戴着怒族的红、白两色珠链,但又用市场上买来的头花扎住发髻;她是怒族,但信仰基督教??总之就是一副混搭、融合的面目。
 
  唱诗完毕回到座位,阿明南将一个孩子搂进怀里,原来她已经当了奶奶了。厚厚的、用傈僳文印刷的《圣经》和两本被称为“课本”的赞美诗将她的彩色挎包装得鼓鼓囊囊。翻开赞美诗,歌名是英文的,但歌词却已翻译成傈僳文。
 
  傈僳族原本是没有文字的,19世纪末到此的外国传教士以拉丁字母为基础创建了傈僳族拼音文字,其中26个字母和拉丁字母一样,另14个字母则是上下倒置或左右翻转的。
 
  阿明南告诉我:今天是复活节,附近6个教堂的信众都来到这里过节。老母登村有500多名基督徒,但今天只来了100多人,因为现在是农忙时节,不然会更加热闹。复活节的活动从早上一直持续到深夜,每人得交纳15元作为午、晚餐的开支,交不起钱也是今天人少的一个原因。
 
  中午时分,人们都聚在教堂前的空地上,围成一圈一圈的,或蹲或坐地吃集体饭。午饭后有2个小时休息,可阿明南并不闲着,帮助厨房收拾好碗筷后,又和几个教友聚在树下学习新的圣歌,那份认真劲儿非常感人。
 
  次日,雨断断续续地下了一整天。峡谷里云雾弥漫,如梦如幻;怒江浊浪滚滚,气势汹汹。但所有的人都没闲着,山民们披上蓑衣,在田间插秧、采茶、收豆角;而我则踏上了前往废城——知子罗的山路。
 
  知子罗曾经是怒江州的州府,它的命运因1979年的一场大雨而改变。我在老母登认识的娅珍说,她这辈子从没见过那么大、那么久的雨。持续半个多月的大雨使知子罗附近的山体出现了多处滑坡,后来专家勘测得出结论:县城处在风化带、地震带和滑坡带上,危险系数高。于是知子罗最终在1986年人走城空,成了一座被命运抛弃的废城。
 
  有趣的是,废城中人们的生活似乎也停留在了上世纪80年代。在城外的山路上,一对情侣牵手走来,看见我随即羞涩地松开手,女孩不好意思地笑着躲到小伙子背后——这份纯真和羞涩我已有20多年没见过了。
 
 
  
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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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江传教的进入
 
  怒江传教:十九世纪下半叶,天主教和基督教相继传入怒江峡谷。在此之前,怒江峡谷中的傈僳族、怒族信奉原始宗教,崇拜神灵、鬼怪、祖先,盛行巫术。1888年,法国传教土在峡谷中修建了最早的天主教堂。1913年,英国传教土将基督教传入了泸水、碧江一带。之后,美国、瑞士、德国等国的传教士纷至沓来。到1949年以前,天主教、基督教在当地得到了广泛传播,整个怒江地区共建立了教堂213所,教徒发展到2万多人,占当时总人口的四分之一左右,并且有大小神职人员近千人,其中有许多是当地的傈僳族人。
 
  传教到怒江的教堂
 
  碧江县城:从地图上可以看到,知子罗处在怒江流域和澜沧江流域最邻近的地段。因为这个地理优势,人们很早以前就在碧罗雪山间开辟了连接两江的古驿道。20世纪初,这里先后设立了知子罗殖民公署和碧江设治局,1949年后设立碧江县,1954年升级为怒江州。所以曾经作为州府的知子罗又常被当地人称为“碧江”。
 
  丙中洛的泥石流花园
 
  丙中洛的泥石流花园
 
  在通往秋那桶的岔道口上贴着这样一张特别警示:
 
  “我乡秋那桶村秋那桶组发生严重滚石、滑坡、泥石流自然灾害,险情尚未排除,
 
  请中外游客暂时不要前往。看来这座如高山花园般的小村子已经和外界隔断些日子了。
 
  在丙中洛镇上遇到不少背包客,他们几乎都是刚从秋那桶回来的。我向他们询问路况,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路断了,车进不去,只能徒步。”这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在怒江峡谷的腹地,泥石流和断路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背上一瓶矿泉水和些许吃食,我向着那座泥石流背后的村庄大步进发了。
 
  那条山路果然被泥石流毁得很厉害,有时候我不得不下到河床才能绕过坍塌的路段,不过这样一条美丽的山路倒实在值得用脚步来“衡量”。当整条山谷被踩在脚下、巨大的雪山在远处升起的时候,秋那桶村也就一望在目了。
 
  这是一座散落于高山草甸上的自然村落,由木屋、古树、麦田和雪山组成的风光只能让人用“完美”二字来形容。时值午后,大部分的村民都在田间干活,这倒给了我静心品味这座村落的机会。
 
  坐在三重斜顶、汉式庙宇风格的天主教堂门口,我看到每家每户的门口都贴着毛主席的画像、羽毛艳丽的鸭子和散养的猪儿们在石板路上蹿来蹿去、由原木搭建的老屋在阳光下晾晒着石板屋顶??此时我竟想感谢泥石流和断路了:这座美丽而脆弱村落如何承受得起大量游客的惊扰。
 
  旅行关键词
 
  《德拉姆》和《车票》在堪称经典的纪录片《德拉姆》中,田壮壮用极其唯美的电影化语言,对从丙中洛到察瓦龙的这段茶马古道进行了详尽描绘。在藏语中,“德拉姆”是平安女神的意思。另一部对怒江峡谷进行过诗意描述的电影,是张之亮的最新文艺片《车票》。电影中,那个名叫曾雨桐的被遗弃的女孩,就是在宛若世外桃源般的雾里村重新寻回母爱的。雾里也常被写做“五里”,位于丙中洛到秋那桶途中、石门关的旁边。
 
  丙察公路:从公路交通上说,怒江峡谷就像是一条死胡同,进去之后必须原路返回。很长时间以来,丙中洛一直是这条“死胡同”的尽头,但随着丙察(丙中洛到察瓦龙)公路的开通,通车顶点被延伸到了西藏境内。丙察公路全长98公里,路面狭窄,会车困难,几乎全程是坑洼不平的土路,即使最好的越野车也要走上六七个小时。
 
  蚂蟥河谷
 
  独龙江的蚂蟥河谷
 
  在贡山我们遇到了一个叫“蚂蟥”的昆明小伙儿,刚从独龙江回来,他说被很多蚂蟥咬了,然后就开始激动地展示他那条伤痕累累的腿:“独龙江的蚂蟥不光是从地面袭击,还有从树上空降的,吸血前也就烟头般粗细,吸饱后跟大拇指似的!”
 
  如果说怒江峡谷是一条连通外界的通道,那独龙江就是这条通道深处的一间密室。怒江峡谷腹地的贡山是前往独龙江的惟一入口,其间有两条路,都要翻越高黎贡山。
 
  老路就是过去马帮和挑夫走的路,曾经是独龙江和外界的惟一通路,纪录片《最后的马帮》说的就是这条路。新路是新修的公路,因为经常塌方,还不能算是真正通车。我和同伴阿狸的计划是老路进、新路出。
 
  出发前我们最关心的就是对付蚂蟥的办法。昆明小伙子“蚂蟥”说:“要用烟头烫,或者撒盐,但不能用手拽,那样很可能把蚂蟥的吸盘留在皮肤里,容易发炎。”这些我也了解,都是能在网上搜索到的知识,但还是不清楚什么最有效。
 
  就这样,带着对蚂蟥的恐惧,我们出发了。开始的路很好走,简直是大马路,沿着普拉河上行,清澈的河水和怒江的黄色浊浪形成鲜明对比。从噶足保护站开始,植被就非常好了,三四个人才能合抱过来的巨树随处可见。
 
  在高黎贡山的雨季还可以看到变幻多端的云彩,从一片云的诞生、成长、融合,直至消散,充满诗意。
 
  当然雨季也是蚂蟥最猖獗的时候。不过第一天还算顺利,除了同伴阿狸被一只蚂蟥吓得丢了登山杖——这是我们在高黎贡山东坡碰到的惟一一只。
 
  晚上扎营在道路边。在经过一夜小雨后,我们打算在第二天翻过垭口,山的西侧就属于独龙江流域了。一路上行,随着海拔上升,樟树类的阔叶树种消失了,代之以高大的杉树林,景色也变得疏落有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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