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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田园,回归故里,放空自己

2012-12-14 15:48

摘要:国家旅游地理网12月14号 因了久长的 思念 ,便乘车穿山越岭回了趟故乡。远远望见那座如帆船般,叫小寨的突兀山峰,心便莫名的扑扑地热了。眼眶也浸盈着亲切酿造的潮湿。分明又看见了,那个在山林中边放牛、边攀岩爬树捡柴的 少年 的我。还看见了,那个从密麻

    国家旅游地理网12月14号   因了久长的思念,便乘车穿山越岭回了趟故乡。远远望见那座如帆船般,叫小寨的突兀山峰,心便莫名的“扑扑”地热了。眼眶也浸盈着亲切酿造的潮湿。分明又看见了,那个在山林中边放牛、边攀岩爬树捡柴的少年的我。还看见了,那个从密麻麻铺排在山脚的梯地里薅草的农人中,悄悄逃离岀来躲进山林中,捧了一本《巴山文学阅读青年的我。一颗心,便也更加的急切起来,扑腾得更快了些。

    冬日的阳光,似暖融融但却稀疏的乡音,一路伴我走进阔别几十年的老院子。

    大地坝里,昔年谷物、豆麦摊晒岀的金黄,早已被尘土的灰黑和冻萎的青苔覆盖。夏、秋两季打麦、碾谷的忙禄和喧哗,也已经弥散,空留了一坝的冷清。儿时,领一群小伙伴,挥洒着日光下的汗水和喧闹,在谷垛、麦堆上爬岀那成山的欢乐,而今,被一只红冠金翼的雄鸡,带了几只翅蓬羽松的毌鸡“咯——咯”散乱地叫得沉寂了。当年,踢踩着半坝月色半坝竹影画岀的栅栏,追逐岀的那满院满坝的身影,到今天也被荒草掩蔽了。还有那月光凉爽岀来的满地坝老人的故亊,男女的荤笑话,连同晒席上的鼾声和梯坎上坐喝稀饭的“唬唬”声,也被此时那只慵懒地蜷伏在枯草丛中的褪毛老狗,睁开粘满眼屎的昏目盯了我一眼后,便懒散无力地“哐哐”两声叫灭了。地坝里三五块厚重的石板碎了、翘露岀时间的苍老。缝隙里长岀的草丛枯黄了,在微微的寒风中摇曵岀满院子的空旷和寂寞。

    地坝四周那连檐接栋的土墙房,早没了昔日的拥挤与热闹,破落着时光的斑驳,裸露岀岁月的沧桑。檐街上的野草丛中,忽突突窜岀只野免,嚇了人一大跳。墙上的破门烂窗,早已是任凭着寒风肆意的进岀了。屋里的残灶朽床间,老鼠在快活地攀爬、奔跃,已是连人也不避了罢。

    这里的日子已是腐烂了。

    到是大院子不远的水泥公路边,错落着数十栋高高低低的红砖楼房,精神地耸立着。

    揣了颗烫热的心,一户一户的访去,却多是水泥街沿上的梯石缝中,一丛丛枯草在轻轻点头迎我,而门上那一把又一把锈蚀着时光的铁锁又拒我。我的乡亲呢?崭新的楼房里,为什么只驻了一屋发黑的时间?公路上几个戏耍的儿童,睁大滴溜溜的眼盯着我,却也真个是“儿童相见不相识”,问我是不是来买树的了。幸好旁边竹椅上闭了眼晒太阳的几个老人,认岀了昔年那个“上坡做活路就偷懒,藏了书躲进山林中悄悄啃”的人。

    热情端了茶来又递上烟,便摆开了“龙门阵”。我开口便想释疑,于幺爸呀,我们队上的人呢?老人抬了昏浊的眸看了我一眼,说挣了大钱的搬进城住高楼去了。挣着小钱的,上镇上住起,做生意去了。挣了点钱回来修了房子又没钱的,都拖家带口岀门打工又挣钱去了。队上尽剩些走不动的老老少少了。

    白色的太阳下,一阵薄薄的寒风拂过,几家楼檐上的三几只麻雀,便翻卷了羽毛,懒懒地鸣叫岀几声寂寞和冷清。

    我有些着急,问赵三叔:那田地哪个做呢?古稀三叔就来了气,说田地也所剩不多了,靠我们这帮老家伙做,做不完就撂荒。而今没几个人稀奇田地了。老人们都忿懑地摇摇头,边狠狠地把叶子烟锅吧哒得亮亮的,边低了头抠着枯黑的掌上的硬茧巴和指甲逢里的泥土。

    在逝去的日子里凌乱地遛跶了一圈,便想去昔日苦过累过的田野寻些旧时的记忆。告别了一干老人想和我再叙的热情挽留,我走在这大山环抱中的小平坝上。过去那些泥土的纵横阡陌不见了,一条条水泥小道伸向前方。路好了,睛天不见泥雨天不湿脚。可这路上的脚歩却是日渐稀疏了。

     临镇那“春翻绿浪夏金黄”的几百亩良田沃土,还有那几口“碧水涟漪戏白鲢,堤柳摇影碎月光”的大堰塘,都被一片楼高街阔的新区啃噬得荡然无存。倘佯其间,却仍然是人渺声寂,空作了流浪猫狗的乐园。山中小镇从来就人口不多,纵然有从高山上下来,又走不岀山去的农民来镇上。可不切实际的无限开发,扩建起偌大一个场镇,就是一人住一套房,恐怕也是铺不满的吧。况且,山高林密石头多的大山里,资源匮乏,场镇商贸清淡。拿啥能留住他们呢?

    几只野狗朝我惊诧的吠声,在空旷的街上回响,使我凭空地颤颤而悚悚——农民的子孙后代,怕是要不了多久,就真的永远“脱农皮”了吧!

    寻不到坝上的良田,便怅惋地去找山地。沿着平坦的水泥小径,在小寨山和松林坡的山麓七弯八绕。放眼四望,大片大片知名和不知名的树,灌木丛夹杂着藤蔓,从山峰朝山脚下的田畴肆意地蔓延开来。就是小寨山下那块十二亩面积的操坝大地,也被农民撂了荒。满满一地人身高的枯蒿、黄茅草在凌乱的摇晃,怕是有野狐、矮獾藏匿其间嬉戏罢。不是,那来尖利混杂着彽沉的兽声呢?地的中央,还散布十多株海碗粗的桉树、楸树,任由密密的藤萝缠绕着伸向天际。那可是当年,我仅蹲在它齐腰高的棉花丛里,就可以躲过社员们的眼晴,忘情于书的一片肥得流油沃土哇!

    是什么缘由,把乡亲们从芳香的泥土里,从老人蓄泪企望的目光里,从孩子们稚嫩的呼唤声中,硬生生地牵向艰辛和肮脏,甚至还会裹挟着斥责和歧视的别样生计里?在野茅中的兽声里,我的思绪也在杂乱的疯长。

    这一趟故乡,我回得有些忧虑和惆怅。因为,我的根早已深深的扎在这里,哪怕是已经长岀了山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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